别说卫子渊快受不了了，连江枫的语气都夹杂着掩饰不住的愤慨与悲怆：“你兄长一人孤寂负重，一生身不由己，却换了你们一家三口的自由与团聚，他却至死都没得一个解释，更别说补偿了。如今他人都走了，你也回了京城，不该代他帮衬子渊，照看卫府么？你好歹也是卫家的嫡系子孙，子渊好歹也是你的亲侄子啊……”
卫凌峰胸中憋火又压抑，一百个不情愿，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他兄长是委屈，可他这个做弟弟的也很无辜好不好！爹娘造的孽，怎的都要他们兄弟来还？关键是连句解释都没有！
如今被捅着脸说成这样，始作俑者还偏偏不在，他自是无力推拒，可可可，他自小在药王谷无拘无束，自由惯了，忽然间甩给他这么大个包袱，还牵涉朝堂，规矩一堆，他不适应啊啊啊！
于是，需要卫灵儿陪笑开导的，又多了个卫凌峰……
卫凌丘的灵堂内，卫子渊屏退其他不相干的人，将卫凌峰让进来吊唁，只留了凌惜月和卫灵儿作陪。
听他们讲完那些因祖辈造孽而留下的伤害与委屈，卫灵儿没心没肺地哄着叔侄俩：“虽然可气，但咱们换个角度想啊，他们这么做，至少客观上对你俩是大有好处的不是？”
卫凌峰和卫子渊：“？”
“峰叔你想想啊！”卫灵儿认真脸帮他分析：“若是你哥留在药王谷被爹娘宠着，难免跟你一样调皮捣蛋，万一不小心把你娘惹怒了，发誓再不生娃，不就没您的事儿了嘛？”
眼瞅着卫凌峰瞪起了眼睛，她赶紧找论据：“您别瞪我啊！这事儿很有可能发生的好不好！你看你下面不就再没弟弟妹妹了？你自己不也说啦，都是因为你不省心，老谷主才气得把药王谷的衣钵都给了凌姨？继承权宁肯让给别家的孩子，也不肯再生一个，这得多大的心理阴影啊喂？明显就是被你吓到，不敢再赌了好不好！”
说着，她躲到凌惜月身后，幽幽地叹：“你们啊，都太低估熊孩子的杀伤力，这都是要命的神兽呐……”
卫凌峰：“……”
趁他这会儿被说得没脾气，卫灵儿又赶紧扭头哄卫子渊：“你就更应该感谢你祖父母啦！还得感谢皇太后呢！”
卫子渊：“？”
卫灵儿一本正经：“若没你祖父母这波莫名的操作，若没有皇太后硬把你娘塞进卫府，你爹娘怎么可能成亲？又哪儿来的你！就算你爹不管跟谁生的娃都叫卫子渊，那也不是你了不是？就算恰好还是你投胎进来了，但也不可能有你现在这么好看的皮囊了不是？你以为你们司马家的高颜值基因，是他们江家能比的呀？”
卫子渊：“……”
“所以说啊……”卫灵儿煞有介事地对着卫凌丘的灵位拜了又拜：“你俩都得好好祭拜我义父才是！他才是帮你们负重前行的那个人，还真的是，苦了他一个，幸福千万家呐！”
凌惜月不说话，就这么囧囧地看着卫灵儿一个人啰嗦，在卫凌丘的灵柩前，把他的兄弟和儿子“劝”得哭笑不得、无言以对，心中好笑又不敢笑出声来，差点儿憋出内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