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清羽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,也确实是堪称完美,前提是如果她在离开依山乡的时候选对了路。
她构想了整整两天,让玉儿在闺房里代替自己应付下人和邻人,然后弄些红色染料,尽量做得逼真一些,辛苦玉儿咳嗽一夜,待到天明十分,二老高堂假装女儿咳血暴毙,向乡里一报,再办一办丧仪,给乡长一些贿赂,这事情边也能掩盖过去。
这个过程起码要四五天,有这个时间,玄清羽和杜阿牛已经可以向北、向西、向东随便哪里走出几百里了。
好巧不巧的是,前面的计划在依山乡的这部分按部就班进行得非常顺利,问题就出在了玄清羽这边。
她和杜阿牛离开依山乡的时候走得是向北的路,他们以为越过深山便可以到达那些选妃的官员们管辖不到的地方,殊不知,在这大瀚国里,依山乡在最南端,往北走,那便是离宣安城的距离越来越近。
玄清羽选的这条路恰好要经过依山乡的上一级瀚南州的州府,他们以为在这里歇歇脚继续往北走便安全了,殊不知他们选择的住地——广来客栈,正是选妃验收官的下榻之处,一个在天字上等房,一个在地字下等铺。
这两房间原本差着好几个级别,但是这旅店老板也是个膈色人,好巧不巧地把这两房间一个放在了另一个楼上,虽然们不是一个方向开,上面天字上等房宽敞明亮向南敞,下面地字一等铺狭小潮湿向北开,但是上下仅隔着一层楼板,虽说装潢完全不是一个水平,但是天字上等房的地板正是地字下等铺的天花板,就这么一层板子隔开了两个世界的人。
这一夜如果玄清羽和杜阿牛只是悄没声息安睡一晚,第二天趁着天黑离开出城便也万事大吉,可偏偏就是这一夜,断送了玄清羽和杜阿牛的姻缘。
杜阿牛整理着简陋的床铺板,和店老板要了些稻草想将床铺板的边角缝隙塞瓷实一些,他怕玄清羽一介富家小姐住不惯这简陋的地方,所以他想尽量弄舒服些。这一整理不要紧,有一张床铺板的板子经年累月已经有些腐朽,奈何杜阿牛没发现,依旧铺垫了许多稻草,覆上了一层软褥子,打算让玄清羽用。
玄杜二人虽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,但是在那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,即便是郎情妾意也需要避嫌。现在虽是私奔途中,但是毕竟是小儿女,总有些个羞怯,他们二人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各怀心事。
“阿牛哥,你睡了吗?”
“嗯?没有。”